绝望直女,如何进入荆棘丛生的浪漫爱
爱情变成了一种鬼故事:我发现我身体里有鬼,有一个旧的女性,而且她很容易占据我,很容易骗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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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白鱼,台湾大学人类学研究所硕士在读。文化评论写作者,女性主义专栏作者,创作歌手。
编辑:Alexwood
全文约4000字,需15分钟。
编者&作者按:
当「厌男」的情绪席卷公共话语的各个场域,我们仍需直面这样一则事实:对男性的深刻厌恶/倦怠/失望,和异性恋作为顺直人们“自然而然”的爱欲需求,二者同存于一副身体和思想,并非是什么罕见的事。
那能怎么办呢?
本篇文章(以及我们正在劝导作者继续写的后续文章)改写自作者的硕士研究课题的一小部分:《绝望直女:如何厌男又爱男?中国都市泛女权社群的情动民族志观察》。
我们将目光投向当前这场性别革命中的“尴尬人群”:既认同泛激进的与男性分离的论述,又渴望进入异性恋浪漫爱的女性。我们不奢望提出专门的答案,但就像简·沃德在《异性恋的悲剧》中所提醒:「太多社会机构与媒体景观...都将人类基本幸福与几乎所有重大人生仪式,统统锚定在异性恋欲望与婚恋结合之上。」在后续的段落中,简·沃德再次主张:既然异性恋的建制仍是许多人默认的生活脚本,直面其中的困顿、尴尬与复杂,理应是一种务实的创造性抵抗。
当「厌男」的情绪席卷公共话语的各个场域,我们仍需直面这样一则事实:对男性的深刻厌恶/倦怠/失望,和异性恋作为顺直人们“自然而然”的爱欲需求,二者同存于一副身体和思想,并非是什么罕见的事。
那能怎么办呢?
本篇文章(以及我们正在劝导作者继续写的后续文章)改写自作者的硕士研究课题的一小部分:《绝望直女:如何厌男又爱男?中国都市泛女权社群的情动民族志观察》。
我们将目光投向当前这场性别革命中的“尴尬人群”:既认同泛激进的与男性分离的论述,又渴望进入异性恋浪漫爱的女性。我们不奢望提出专门的答案,但就像简·沃德在《异性恋的悲剧》中所提醒:「太多社会机构与媒体景观...都将人类基本幸福与几乎所有重大人生仪式,统统锚定在异性恋欲望与婚恋结合之上。」在后续的段落中,简·沃德再次主张:既然异性恋的建制仍是许多人默认的生活脚本,直面其中的困顿、尴尬与复杂,理应是一种务实的创造性抵抗。
一、觉醒后,直面爱情的父权鬼魂
莫娜·肖莱在《重塑爱情》里说,男性不需要面对自己的欲望和压迫自己的秩序具有一致性——这一语道破了绝望直女的核心困境。对于女权意识觉醒,笃定自己主体性的新女性而言,异性恋取向往往像一个诅咒。我们不止要面对可能分离和背叛自己的欲望,更可能会发现,出走半生,我们的身体和欲望内,仍然有根深蒂固的「父权制零件」。
作为一个普通直女,我年轻时很像《好东西》里的小叶——典型的恋爱脑,喜欢浪漫,内化男性的爱情需求和视角,委曲求全地保护他们的边界和爱无能。因为害怕被抛弃,也想显得有魅力,我会把自己的渴望和急切藏起来,把不安藏起来,做一个很酷的约会对象,表演「不在乎」,最后独自伤心。
我甚至还喜欢过《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》那种悲剧故事,仿佛为某个男人蹉跎一生是一个女人可能经历的最美妙的故事,即使她都不是故事的主体。从了解爱情的那一刻,我就在穿戴一种男性渴望的女性模样。在那段岁月里,好像我的价值只能由爱情赋予,由男性赋予,而我的学业、事业、爱好、生活,都只不过是我在不谈恋爱的时候度过时间的方式。我渴望被看到,被全神贯注地关注,被爱戴,我渴望被男性肯定和鼓励,我好像没法自己生出来一个力量告诉自己是好的,我必须透过男性分发的奖章确认自己的价值。无论是我的文学理想还是音乐梦,我都觉得那遥不可及,因为世界是男性的,而我,只被期待去做一份稳定的工作,成为那种「好嫁风」的女人。
经历了一次次异性恋悲剧,不断意识到自己不被尊重、不被爱,遭遇了暴力和伤害,我逐渐醒来,但仍然对爱情有病态的渴望,仿佛一个在地狱里种植光明的人,可以说是一种直女的“等待戈多”。
图出自《伦敦生活》(flebag)